第六季-第一集 三
７．莱纳尔·弗斯科
“你是说冰九袭击前你们得到一个号码，但发现那人不存在？”弗斯科臭着脸，他请老熟人来喝杯饮料，老熟人却遮遮掩掩，好像她递给你一把枪，却拒绝告诉你有没有子弹。
他的老熟人，哈珀·罗斯［１］（毫无疑问她不叫这个名字——他的生活怎么了？除了他儿子之外他这辈子到底还知道过几个人的爹娘赐名？），弃暗投明的诈骗犯、小偷，点了点头：“没错，这位先生拥有好几间不得了的大公司，养活了许多雇员，但他不存在。”她打了个“噗”的手势，“然后机器停止了运转，我们再也没接到电话或者邮件，或者任何方式带来的号码。”她压低了声音，“冰九是你们搞出来的对吗？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搞出大事来——导弹也是吗？”
弗斯科翻了个白眼：“那可稀奇了，你就没想过那天网小可爱混乱了？”对这个神神秘秘的号码弗斯科不以为然，“全世界都在大混乱，她有点异常又怎么了，临死还不兴有两句胡言乱语么？”
“但‘她’回来了——你是把它拟人化了吗？”哈珀说，“然后给了我们一个新号码。”
“哦？”弗斯科心头一紧，“谁的？”
他产生了一种怀疑，或许那号码属于他的老朋友。
“是那位先生的……呃，女儿。”哈珀说，“‘不存在先生’有个‘不存在小姐’，我在想，是不是下次就要有‘不存在夫人’了。”
“这跟我们的约……尸体先生有什么关系？”他现在特别不喜欢“约翰·杜”［２］这个叫法，这让他有非常不美好的联想。
“我们追查号码，发现这位‘不存在小姐’有信用卡记录——非常可疑的信用卡记录，因为她只刷了这么一笔。”
“在尸体附近的商店里?”弗斯科说，“所以你们就追来了。”
“我们发现有两方人马在交锋，一方是‘不存在先生’的公司，呃，似乎已经转手给‘不存在小姐’一部分，另一方就是死者。”哈珀耸耸肩膀，“我们知道倒霉鬼一方参与了刺杀总统，那么‘不存在小姐’一定就是你们的朋友。”
“哦，他们！”弗斯科挑了挑眉毛，想起自己跟神奇小子一起在河边等死的场景，“还真是阴魂不散……等等，你说的公司……”他从那场景想到了眼镜，想到了眼镜说的话。
哈珀又露出那种让弗斯科特别讨厌的笑容，她吸了一口饮料，递过来一张照片：“我跟乔伊打赌，说你一定认识这个人。”
弗斯科当然认识她。
他们昨天才刚见过。
８．乔伊·杜班
生活是一个又一个战场，离开了炸药和子弹，并不意味着可以卸甲归田，平凡人的生活比战场更复杂，更难对付，他能够听从命令、完成任务、干掉目标，但应付这种生活却很难，好像他生来只适合“战士”这一种生存方式似的。
他这么怀疑过，但后来发现这只是错觉。
他有能力过好正常的生活，做个好丈夫，好父亲，好员工，好人。
这都仰赖一个陌生人的帮助，他带乔伊脱出泥沼，让他重新回到正常的生活，跟女友搬到亚利桑那的凤凰城［３］，找到正常的工作，对生活重新充满了希望。
简直像做梦一样，而且这梦能做很久。
他们的收入慢慢能租得起好一点的公寓，他们结了婚，商议起装修婴儿房的事情。
然后他接到了一个电话。
“乔伊·杜班先生。”电话对面的人说，“有人……嗯，有个什么，让我联系你——话说，你介意搬家吗杜班先生？你在纽约找到了一份崭新的好工作。”那人夸张地说道，“一家大公司的安保负责人，带带年轻人，玩玩社交网络，偶尔被神秘又浮夸的老板支使去做一些神秘又浮夸的任务。”
乔伊不知道自己该给出个什么反应，他只好反问：“不好意思，你是哪位？”
“我是你的老板。”那人的语气令人恼火地理所当然。
“大新闻，因为我不记得自己最近投过简历。”乔伊冷漠地答道，但他没挂电话，他已经改头换面，能叫出他原名的必然不是什么普通的“老板”。
“……而且我们有一位共同的朋友。”那人说，“他跟你说他叫什么？假名？没说？那我的运气可比你好，他跟我说他叫约翰［４］。”
乔伊认识好几个约翰，但是电话对面的人，那些描述，让他想起的不是任何一个。
他想起了“托尼·米勒”。
“你是谁？”他又问了一遍，这一次，语气大不相同。
“我注意到自从你偶然浏览到纽约市的都市传说之后就一直在关注，你应该已经猜到救你的人并不是随便什么退役军人……哦等等，你为他辩护过？”
乔伊的脸忽地涨红了，他向老朋友打听过消息，确定这世上根本没什么“托尼·米勒”，他把自己得到的援手归功于神秘的“西装男”，在社交网络上为他辩护几句又有什么奇怪？
他压低声音咆哮道：“你怎么知道……”
“我拥有你使用的社交网络。”那人轻描淡写地说，“我是罗根·皮尔斯，我个人已经对你有了足够的了解，无意对你进行面试，不过如果你实在需要的话可以来纽约跟我谈谈——别跟我的现任安保负责人打起来了，失去工作已经够惨了，再被暴打一顿他恐怕要对我提起起诉。”
乔伊把手机从耳边挪开，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还在滔滔不绝发出声音的玩意儿。
……这他妈都啥？
９．萨米恩·肖
“所以现在我成了父母双亡的富家女了？”肖冷漠地问。
她收到一个新号码——黑帮成员，人命官司无数，被撒玛利亚人收编过。
然后唐希尔公司的雇员开车来找她，给了她一份身份资料，称呼她为“唐希尔小姐”，并且：“……对您的遭遇我很遗憾。”他露出一种既严肃又同情的神色来。
……议员夫人就够糟了，现在还要演悲痛的富家娇娇女？
“唐希尔先生在一次空难中丧生，把全部遗产留给了你。”耳机里传来熟悉的、令人怀念的声音，“资金来源，技术人员，打手，亲爱的萨米恩，你现在需要身兼多职。何况，做个不爱露面的娇弱富家女不是也挺不错吗？”
肖掏出了手枪：“爱好是突突人的娇弱可怜的富家女。”
“恕我直言萨米恩，你可当不了技术人员。”
肖没法反驳这句话，她表达不爽的方式是一枪放倒了号码。
“撒玛利亚人虽然已经身故——说认真的，他的过世让我挺遗憾的，如果他也有个好父亲，说不定我们倒能当朋友。”
肖快步走上去把号码压在地上，一边用尼龙扎带捆住他双手，一边皱起了眉头，竭力想象两个人工智能做朋友的情形：“怎么，你们要做什么？手拉着手上厕所，还是用对方的吸管喝果汁？”
“这不是嫉妒吧？”那声音调情一般说道，“你知道我还是更偏向你一些。”
“我确实偶尔会分不清你们……”肖收起枪，向电话亭走去。
“我已经致电９１１了——用他的手机。”机器说道，“你知道纽约警方每天要接到多少匿名的报警电话吗？”
“……但只是偶尔。”肖耸了耸肩膀，决战之前她偶尔还会混淆两者，但耳机宁静一段时间之后她就不再如此，“顺便问一句，为什么你明明可以在电话里直接告诉我那个人的身份姓名地址等等一切，却坚持要用公用电话给我打暗号？”
“就管这个叫……纪念吧。”声音的语气发生了变化，一瞬间，肖觉得眼前出现了难得有温柔笑容挂在脸上的根（她平时都笑得很不正经），“时间对我和你们而言，意义完全不同，我并不需要纪念品或者纪念行为，但是她和你，你们都需要。”
根的幻象消失了，肖加快了脚步。
“何况，你不觉得这种‘接起电话、解码破译、调查、拯救’的模式，非常经典而且优雅吗？”机器说，“就像本好书，百读不厌。”
［１］哈珀·罗斯。Ｓ４Ｅ１８里面，哈珀收到了“唐希尔”的短信，约翰告诉她这是“一个熟人的化名”，“有人说（唐希尔）是女的”，机器起码从那时就开始对皮尔斯小队成员进行考察（Ｓ４Ｅ２１的时候她已经在“唐希尔”的安排下救了弗斯科，并称之为“她”），哈珀隐藏身份的能力让机器都只能找到假身份（疑似）的学生证号码，皮尔斯毫无疑问是所有号码里面最具计算机才华且有钱的成年人，乔伊·杜班则是隐姓埋名的退役军人，机器凑小队的模式应该是从图书馆小队复制的：资金，技术，隐藏身份，打手。
［２］约翰·杜。对无名氏的称呼，男性是约翰·杜，女性是珍·杜。
［３］凤凰城。Ｓ１Ｅ０３，乔伊跟女友登上的大巴车写着“ＧＯ ＰＨＯＥＮＩＸ”。
［４］约翰。Ｓ１Ｅ０３，全程没发现约翰有告诉乔伊真名，用的是“托尼·米勒”这个假名，但是Ｓ５Ｅ１１，乔伊开口就叫的是“约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