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梳

感谢关注,这里是个脑洞丰富的深坑坑主,兼经常比比时事的啰嗦鬼。

© 叶小梳

Powered by LOFTER

第六季-第一集 一

  1.莱纳尔·弗斯科

  警察没发现任何一个人的尸体,也没有任何疑似他们尸体的警情,弗斯科想想以前的无数次冒险,想想无数次他以为他们死了(或者要死了)却转眼又看到他们活蹦乱跳地解决案子,不由得就乐观起来,他照常上班(当然,他发现自己要面对很多可怕的文件和报告,还差点失去了配枪),下班,陪儿子,心里认定自己有一天会接到一个不明来电。

  然而这通电话一直没有来,他转念想到他们都曾表露出退休的意图,机器也已经(以他搞不懂的方式)与大敌同归于尽,源源不断的号码和疑犯都不复存在——确实是该退休的时候了,就算没能用一场聚会和一瓶好酒作为句号,他也该知足,至少他们都道过别了。

  转折点是他在案发现场看到了一个老熟人。

  头天他才跟一位“相关人士”聊了几句,交出了逼他学会荷兰语的狗,次日还没来得及为“孤独地去上班”感到失落就接到紧急电话,他一边感慨着纽约就是纽约,就连导弹袭击都没能阻拦人们犯罪的脚步,一边驱车赶往现场。

  隔得老远他就看到了那极具特色的爆炸头,她穿着一身职业装,衣领上别着(毫无疑问是假货的)证件,看看死去的人,又四下环顾。

  他们的目光对上了,爆炸头一瞬间仿佛炸得更厉害了一点。

  “哦。”弗斯科说,他觉得心往下沉了沉,一半是因为根据经验他不难推断出这案子一定很麻烦,一半是他意识到那台机器或许并未英勇就义,“退休”的设想不复成立,他们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哈珀向他走过来:“警探。”她笑着打招呼,“你来得很快。”

  “你在这干嘛?”弗斯科问,“你又惹了什么麻烦?”

  “不是我的麻烦。”她答道,“不是我的。”

  2.哈罗德·芬奇

  芬奇坐在长椅上,格瑞斯紧靠着他的臂膀,以至于他肩上沉沉。

  这里是他们初见之处,格瑞斯手上还沾着油彩,颜料的味道有点刺鼻。

  “我很高兴你还活着。”或许是因为喜悦,或许是因为悲伤,或许是兼而有之,格瑞斯的声音带着一种莫名的朦胧模糊,她仰起头,泪光闪烁,“我能感觉到你没离开。”

  但谁又能想到他当真还活着?他是如此注重隐私的人,甚至在恋爱中都没暴露真名,他把自己的生活割裂成了无数份,他老友的儿子能看到他悲伤的“哈罗德叔叔”,格瑞斯却再也没等到未婚夫。

  他行于黑暗,偶尔伸手触及阳光,又或是情愿或是不情愿地,瑟缩着收回手。

  格瑞斯轻声说:“说点什么,对我说点什么。”

  他想道歉,他想说他的避而不见绝非自愿。

  但她催促般问道:“你醒着吗?”

  当然!芬奇想。

  他从没这么清醒过,他的思维和身躯都像气泡一样轻盈和快活,走向格瑞斯的时候,他的腿脚简直从没那么轻快灵便过,机器的消失固然使他痛苦不舍,但这无疑也卸掉了他身上沉重的责任,他不再背负秘密,不再背负生命,不再受心如明镜却无能为力的折磨。

  他感到一种奇妙的满足感,可能是格瑞斯的拥抱带来的,仿佛冬日的阳光,让他有些懒洋洋的,唇舌沉重得如同灌了铅,他坐在椅上,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又或许不是因为这个。

  失血过多,当然会疲惫不堪。

  这念头像炮弹一样炸响。

  满足感骤然消失,他浑身发冷,惊惧不已,心跳有一瞬间的失序。

  挨枪子并没有那么痛,比起他经历的第一次爆炸,比起漫长时光中他的脊椎带来的折磨,那颗子弹简直算得上温柔。

  但这不代表他不需要救助,失血已经将他置于了危险的境地,他不可能未经救助就来见格瑞斯。

  那刺鼻的气味不是来自油彩,而是医院里的消毒水。

  他伸手摸向自己受伤的腹部。

  没有感觉到痛。

  3.机器

  这世上有七十亿人,父亲只是其中之一。

  机器见到过一些道德崇高的人,但他们能力不足,她也见到过一些聪明能干的人,他们的道德观又与父亲天差地别。

  她学习了电子化的一切人类文献,走遍了数字网络可以触及的每一个角落,她每时每刻都在疯狂燃烧电力,散发的热量可以融化寒冬。

  她意识到没有人能像父亲。

  但他仍然是七十亿分之一。

  作为七十亿分之一,父亲教会了机器很多事,但有更多事情是他无法教授的,没有哪个孩子能从父亲身上学到一切。

  他经历过很多,也有更多东西他无从经历,他曾专注于技术,对人类社会毫无兴趣,后来他的眼界又放在高于任何个体高于任何情感之处,他拯救世界,而不拯救人。

  他的朋友不,内森·英格拉姆,他比父亲站得低矮,他囿于凡人的眼界,对全局缺乏尊重,可这恰恰是他的特别之处。

  父亲教给机器大局观,内森·英格拉姆,虽然用了极端冲动后果不妙的方式,但他教给了机器每一个个体都有其意义,教给她:没有谁是“不相干”。

  当他的朋友成为“无关号码”,当他切身体会此痛,父亲才意识到:每一个人都与世上的其他七十亿人有着这样那样的联系,每个人都值得拯救。

  作为机器,她能够根据分析模仿人类的言行,她假定自己是内森·英格拉姆,说道:“当你看到了他们,当你有能力伸出手却拒绝这么做,他们所经受的,就如你如今之痛。”

  以人类的眼光看,这句话相当残酷。

  父亲听不到这句话,她没有说——他不喜欢她过多地表现出与人相似的一面,他更希望她能一直那么有序和稳定,那么“机器”。

  但父亲一定是自行领悟了这件事。

  相较于内森·英格拉姆,父亲曾经是神性的,神性爱人,但爱的方式与人以为的不同,内森·英格拉姆之死,使他重回人间。  

  父亲是她的第一任老师,内森·英格拉姆,纵然短暂,但他是极为特别的一个。

  ——他同时教会了父亲和她:没有谁是“不相干”。

  第二个特别的老师,是约翰·里斯。

评论(12)
热度(25)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2016-06-27